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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的心有多大只有四端而已,恻隐羞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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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所说的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和是非之心构成了心的四个方面。但为何只有这四个心?而不多不少?孟子认为这如同人有四体或者四端一样,是天生的,是自然给予的,是无法追问其理由的。

孟子将不忍人之心直接表达为恻隐之心。它是人对于他人的境遇尤其是苦难产生的同情心以及在此基础上生发的对于他人的帮助之心。孟子特别援引了一个例子:人对于一个将陷于生命危险之中的儿童所产生的同情心。这种同情心之所以产生,并不是因为种种外在的原因,如与儿童父母的的交情、在所处社会上的名声、对于儿童惊呼声的厌恶,而是因为一个唯一的内在的原因,亦即同情。

当人设身处地地如同儿童一样自身感受到危险而且需要得到帮助的时候,它就会同情这个儿童。同情之心设定了人与人的心灵不仅是相同的,而且是相通的。当然,同情者与被同情者之间还存在一定的差异。一般而言。同情者和被同情者是主爱和被爱的关系。前者是主动的,后者是被动的;前者是强者,后者是弱者。

但正是在被同情者呼唤同情的时候,同情者的同情心被惊醒了。在这种时刻,一个人就必须生发他的同情之心。孟子认为,作为同情之心的恻隐之心是每一个人都本来就具有的。他甚至非常极端地说,只有当人拥有恻隐之心的时候,他才是人,否则便不是人。

人心除了恻隐之心之外,还有羞恶之心。羞恶什么?羞恶丑恶的东西。恶相对于善。善是好的,恶是坏的。善恶的区分是人的心灵的基本的能力。这种区分还表现为心灵的意向,也就是向善避恶。孟子将此表述为羞恶,也就是羞耻。

耻是人对于善恶的界限的意识。当人保持在善恶的界限之内,他就是有耻的;当人越出善恶的界限之外,他就是无耻的。所谓羞恶之心就是人的心灵所具有的一种能力,它警戒人们不要越过善恶的界限之外而保持在界限之内。因此,它是人对于自身心灵的约束。孟子强调,“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

人还有辞让之心。辞让是人对于自身权利的辞让。人虽然对某种事情拥有权利,但他却放弃了它。不仅如此,他还将此权利转让给他人。这虽然表现于一般的人际关系之中,但主要表现在上下关系之中,如父子、兄弟等。在这种关系中,人与人之间本身就被安排了先后的秩序。辞让之心不过是否定了自身的优先权,而肯定了这一次序的规定性。辞让之心就放弃而言,它是谦卑的、温顺的;就转让而言,它是恭敬的、大度的。

人还有是非之心。是与非意味着真和假、对与错。是与非不仅关涉到一般的认识领域,而且还关涉到道德领域。人的心灵对于事物判断出是与非也不仅是一个思想问题,而且也是一个行动问题。这也就是说,当人区分出事物的是与非的时候,他也作出了选择和决定,亦即放弃错误的道路,行走真理的道路。

孟子所说的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和是非之心构成了心的四个方面。但为何只有这四个心?而不多不少?孟子认为这如同人有四体或者四端一样,是天生的,是自然给予的,是无法追问其理由的。显然,孟子在此将心灵与身体进行了比附,将心灵的结构身体化了。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构?人们很难将它们区分为手与脚,更不用说进一步区分为左右手和左右脚了。这样一种结构也不同于一般流行的知意情三分法。如果按照这种区分的话,那么心灵的结构将被分为认识、意志和情感三个方面。

事实上,孟子的四心说不能简单地归属于知意情。不过,孟子的四心说在总体上显示出了一种道德心灵的特点。所谓的认识和情感都是被道德所规定的。因此,认识成为了道德化的认识,情感成为了道德化的情感。与此同时,道德也成为了认识性的道德和情感化的道德。这一切又集中到不忍人之心,也就是恻隐之心。它既是道德的,这在于它是对于他人的关心;也是情感的,这在于它是对于他人的一种同情感;同时也是认识的,这在于它也是对于他人的一种判断。

孟子的四端不仅意味着人的心灵有如身体的四肢一样有四个分支,而且还意味着心灵自身有四个开端。开端是事物的起源、萌芽和开始。它对于事物的整体是重要的。这在于没有开端,事物就没有发展和完成;只有开端,事物才有发展和完成。人必须承认自己和他人已经拥有了这一心灵的开端。

但人拥有了心灵的四端,并不意味着人已经拥有了心灵的整体,而是意味着人具有走向心灵完善的可能性。当一个事物只是具有可能性的时候,它也具有不可能性,也就是它可能没有这种可能性。这就包括了另一种可能性,亦即心灵完善的不可能性。当人们否认和放弃心灵的四端时,他就遏止了心灵的萌芽。于是,有些人将四端显示出来了,而有些人将四端遮蔽了。故孟子强调,人要扩充本心。四端只是心灵的开端,人们必须将它们扩而充之,使之成为发展了的且完成了的心灵。

正是基于上述理由,心灵不仅是人与动物相区分的标志,而且也是君子与小人不同的地方。“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有人于此,其待我以横逆,则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也,必无礼也,此物奚宜至哉?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礼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忠。自反而忠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矣。如此,则与禽兽奚择哉?于禽兽又何难焉?’”

虽然人就其本性而言都具有心,但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孟子认为,君子和小人的区分就在于是否实现了心的可能性。对于君子而言,他存有心的四端,对于小人而言,他则丧失了它们。这种极端的对立乃至冲突的情形的发生就是君子和小人的相遇。因为君子存心,小人不存心,所以小人不能以心应心。

当君子返回自心并发现自己存心的时候,便觉察到了小人没有存心。由此使君子意识到了自己与小人的差异。这种君子和小人的区分几乎类似于人和动物的区别。正是在这样的意义上,人们才说,惟有君子才是真正的人,而小人则不是真正的人,他们不过是动物而已,虽然他们并不是一个一般的动物。

本文作者系武汉大学哲学教授,著有系列学术专著“国学五书”(《论国学》、《论老子》、《论孔子》、《论慧能》、《论儒道禅》,均由人民出版社出版与发行)。本文图片来源网络,标题为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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